科莱来

档案二:龙门


自从我上交切尔诺伯格的档案后,梓兰小姐对我的工作态度非常认可,连阿米娅这种大人物都认可我的能力,甚至跟我说如果有物资上的需要,可以随时呼叫空投。

我受宠若惊,脑子里想了一万种方法来回应这种期待,但实际上我能说的就只有嗯啊哦嗯嗯……这也太狼狈了。

不过这一趟回来之后,我能好好地休息一阵子了,这几天我都在罗德岛舰船的各个区域走动,但是有次不小心在拐角处撞上了抱满资料的阿米娅。我惊慌失措地帮忙捡起,生怕冒犯了这样的大人物,但是她一边安慰我没事,一边捡起散落的资料,我提出帮忙搬运的建议,但是被阿米娅谢绝了。

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我时常感到疑惑,明明她看上去那么小,还没我的肩膀高,却能引领着一船的人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,这是何等的成熟和坚强。不过我始终也没有多想,因为罗德岛很快就要到达下一个目的地了,之后我的工作也马上要开始了。

我看看奥,下一个目标地点是……

龙门。

这片大陆上充满了灾难和死亡,其中最令人害怕的就是“天灾”,这并不是一个形容词,而是一种天气现象,往往伴随着龙卷风,飓风,沙尘暴以及不同等级的地震。这就注定了一个地方不可能长久地存在城市,但是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,自从移动城市的技术出现后,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有数百个移动城市,就是为了预防天灾带来的灾害。但是,城市虽然移动了,文化却没有断绝,每个移动城市的市民都是这座城市文化的象征,就像龙门,它位于炎国的南方,这里的人们依河而生,地缘平坦,所以这里人们也性情似水,温和且委婉。

罗德岛在几个小时前就到达了龙门,而阿米娅和医疗部门的凯尔希要和当地的掌管者魏彦吾进行交谈,大概就是领地啊,接管啊,权利啊等一些我接触不到的事情。我所能做的,就是在龙门吃喝玩乐,好吧,其实是在工作。

如果我没有品尝到龙门的美食的话。

自以前我就听说,炎国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吃,现在来看真的名不虚传。一条街过去,叉烧饭、鹅腿、鸭腿、卤蛋、肠粉、干炒牛河、牛杂、牛百叶、糯米鸡、叉烧包、沁青菜、泡凤鸡爪等!一系列的当地美食让我难以忘怀,尤其是当地人还有喝早茶的习惯,但是我一直不懂,这种早茶和早餐有什么区别?因为喝茶只是一种点缀,主要是吃,我尤其喜欢里面的蒸笼鲜虾饺,晶莹剔透的面皮,甚至还能看到里面的馅料。

等下,这不就变成美食鉴赏了吗。

在当地管事的部门是龙门近卫局,类似与其他地区的警察部门,我从一些街边摊的摊主说,龙门近卫局现在有一个警察新星,叫陈晖洁,不过人们都喜欢叫她陈sir或者直接叫陈,据说她行事向来雷厉风行,不畏强权,执行力不是一般的强。而且听说和魏彦吾大人有着紧密的联系,而且陈sir有两把刀,一把是制式刀,另一把是赤霄,年长一点的摊主神神秘秘地跟我说,赤霄原本是魏彦吾大人的武器,他见过赤霄拔出的样子,宛如红龙出鞘。

虽然我对这些看上去像是奇闻异录的事很感兴趣,但是这不能记录在我的档案本里,所以我也就听听就完事。

就在我打算继续记录的时候,我的档案本突然被一个菲林姑娘抢走了,还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,虽然为了融入当地,我学了一些炎国通用词汇和句式,但我还是听不懂面前这位姑娘的语言。这位菲林姑娘见我没有反应,旁边的摊主跟她说了两句,她就清了下嗓子,用我所熟知的炎国语跟我交谈,原来他对我记录的行为很警惕,跟了我一路,最后说是怀疑我的身份,要我老实交待,可以从轻处理。

我慌了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只能说我是罗德岛的干员,记录只是我的工作,可是周围的警察却靠的越来越近,而她翻了翻我手上的档案本,又对我打量了一番,暂时相信了我的言辞,但是接下来我只能跟她行动。

我在运输警车上浑身不自在,那位菲林姑娘自报姓名,让我叫她诗怀雅,在查清我的身份之后对我表示歉意,并送了我一颗黑色的石头用作歉礼,我也出于礼节收下了这颗石头,我发誓,我这时还没有意识到这颗石头的价值有多高。

这辆警车将我们送到了一处案发现场,这时我看见以为高大的鬼族女士,和她旁边的……龙族女士。不过以那位龙族女士的作风,很容易就能看出来,她就是人们口中的陈sir,诗怀雅小姐走近她俩,我本以为是很普通的同事问候,但是我错了。

以下是我记录下来的,并翻译过后的诗怀雅小姐和陈小姐的对话

诗:“呀!这不是肠粉龙嘛,出警这么勤快,真是努力呀。“

陈:“那也比某位叉烧猫懒死在办公室里好。”

诗:“你怎么说话呢,肠粉龙!对你上司就这么说话的?”

陈:“我可不记得我有一位大小姐上司。”

诗:“你可别忘了每次的战术规划是谁做的!肠粉龙!”

陈:“你所谓的战术规划伤亡惨重!你难道心里没数吗?叉烧猫!”

诗:“*龙门粗口*下属不许波上司嘴!”

陈:“*龙门粗口*我可没波你嘴,我在跟你刚道理!”

诗:“你*龙门粗口**龙门粗口**龙门粗口**龙门粗口*,肠粉龙!”

陈:“你*龙门粗口**龙门粗口**龙门粗口**龙门粗口*,叉烧猫!”

诗:“压西啦雷!”

陈:“压西啦雷!”

我听别的警员说这就是龙争虎斗,旁边的鬼族大姐似乎在劝架,所以我觉得可以加一个,就是龙争虎斗鬼见愁。不过我在记录这个对话的时候,我并不能懂其中的意思,只是觉得有趣,便记录了下来。不过我也无意中看到陈的腰间挂着一个小熊玩偶,做工粗糙,有很明显的缝补痕迹,而陈也对身后的女孩非常关心,虽然刚刚还在吵架,但她还是让诗怀雅把这个女孩带出去。

就在我以为结束的时候,突然四周出现大量的整合运动的人,他们有些在屋顶上架上弩箭,有些在警车附近形成了包围圈,陈和一旁的鬼族大姐立马组织防御阵线,诗怀雅小姐把孩子交给我,随后立即呼叫支援。之后我跟着诗怀雅和大部队撤进一栋建筑内,这时我才明白这里是龙门的边缘地区——贫民窟,也难怪整合运动能渗透进来,我抱着女孩跟着诗怀雅,而她下达了分组作战的指令,几十人的编队瞬间分成了六人一组的规模,分散在民居里,但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我感觉追我们的整合运动的人很多,诗怀雅小姐在我的身后为我提供保护,尽量让我们不受伤害。诗怀雅小姐跟我说增援部队在天台上,要我们跑到天台上,可就在我疯狂爬楼梯的过程中,一颗榴弹飞到我的面前,在听到一声趴下过后,诗怀雅将我和女孩扑倒,一声炸响,冲击波将我震晕过去,我只在迷糊中看见诗怀雅被踢飞,倒在地上。我的腿部有拉扯感,接着便晕死过去了。

等我再醒来的时候,已经天黑了,我被绑在一处火堆前,周围还围着整合运动的人,他们在小声讨论着什么事情,这时一个小孩模样的人来到我的面前解开我的绳子,他的服装和其他的整合运动成员都不同,防毒面具和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孔,身上穿的防弹衣也让我分辨不清性别,虽然穿着黑丝,但是细腻的声音和幼小的身材也可能是男孩。所以这里我姑且用“他”来指代吧,但是他告诉我他叫碎骨,这只是他的代号,我保护的女孩叫米莎,把我也带回来是因为我保护米莎免受爆炸的冲击,觉得我可以交流。

于是我问他为什么要进攻龙门,为什么要抓米莎,而碎骨给我的答案是复仇,向那些压迫感染者的人复仇,同时他也跟我说米莎是他的亲人,他们跟我说龙门对待感染者的手段,让我非常震撼,这里的感染者被隔离在贫民窟内,一切人该有的权利,感染者都没有,甚至身为人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,而切尔诺伯格,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虽然我确实不知道龙门对待感染者的措施是否真实,不过我也不表意见,因为我觉得可能有主观修饰在里面,但当碎骨问我是否要加入他们的时候,我直接拒绝了,因为我知道他们的手段,是极端偏激的,而碎骨指定说我是被罗德岛洗脑了,现在,他们决定以牙还牙。

但也就在这个时候,远处有光照闪现,是龙门近卫局和罗德岛的部队出现了,碎骨下令把米莎带走,留下一部分人抗击。但没有地形阻碍的战场,整合运动根本占不到优势,即使碎骨拿着两把榴弹枪并配有刀刃。陈直接面对碎骨,那位鬼族大姐和陈配合进攻,鬼族大姐的三角盾次次都挡下了碎骨的榴弹,陈优秀的剑术是碎骨不可比拟的,很快碎骨就落入了下风,但是他坚决不投降,于是陈将那把制式刀刺入碎骨的要害,碎骨慢慢倒下,被其他整合运动的成员拖走,其他人看到碎骨倒下,也纷纷逃走。

我看见阿米娅也在场,便问她为什么龙门和整合运动都要米莎,米莎究竟有什么是值得他们争夺的,阿米娅跟我说米莎的父亲,是切尔诺伯格的要人,而如今,米莎的父亲已死,米莎身上肯定有关于她父亲所留下的一些信息,无论是多是少。

我开始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好米莎,让她被整合运动夺去,阿米娅似乎看出了我的自责,并安慰我无需自责,已经尽力了。

碎骨大抵是死了,我躺在床上这么想着,一系列的信息使我的大脑超载运行,我实在是处理不过来,此时我只想闷头大睡。

但是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我本就不多的睡眠。

碎骨活过来了。

舰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忙碌,作战队员都在纷纷往外赶,我对这个消息感到不可置信,碎骨为什么会复活。我起身也赶往现场,路上我接到消息,碎骨率领大批的整合运动在龙门郊区的各个地方攻击,罗德岛和龙门近卫局也在配合全力抵抗,当我到达现场的时候,我看见站在废铁堆上的碎骨,正在朝着陈和阿米娅发射榴弹,阵线在榴弹的轰炸下被撕裂开,很快,整合运动的部队就冲进陈的部队里混战,陈想接近碎骨,但一直被压制,她的搭档貌似又不在这,陷入了一个僵局。

但是僵局很快就被打破了,因为罗德岛也空降了许多精英干员,这些精英干员在敌后作战,马上就和龙门近卫局的成员形成两面包夹之势,陈也是因此可以靠近碎骨,并且对他再一次进行裁决。

贫民窟的整合运动在碎骨倒下之后被迅速平息了,阿米娅上前摘下了碎骨的面具,我走上前,令我惊讶的是,居然是卡莎。

陈对阿米娅说了些什么,便转身离去,阿米娅的神情也非常复杂,她放下了面具,也转身离开了。

我看着卡莎的脸,我明白碎骨不是真的复活了,而是卡莎接过了前一位“碎骨”的衣钵,我略感愤怒和难过,整合运动在利用人们的仇恨,在利用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之间的矛盾,卡莎是最后一位碎骨,但不是最后一位年幼的牺牲者。

在这场平定暴乱中,龙门俘虏了几位整合运动的人,听说其中不乏一些少年。

我坐在街边一家酒吧里,一些问题占据了我的大脑。

为什么他们要发起这看似毫无目标的暴动,就算龙门贫民窟大部分的感染者投靠了他们?

为什么这场暴动结束得这么轻松?

切尔诺伯格,整合运动到底和这座城市有着怎样的关系,为什么要挑龙门下手?

我总觉得事情发生得过于草率了。

我喝下一杯酒,付钱后扬长而去。

管他呢,与我何瓜。

噢对了,诗怀雅小姐送我的黑色石块,我在事后交给了实验部,他们说这是纯度极高的黑金矿物,产量稀有,市价高,最多可以卖到二十万龙门币。但是在这个结果出来之前,我把它还给了诗怀雅小姐,怪不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赞赏。

焯。

记录结束

莱斯科特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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